我很可笑吧。”说着重又将吸管塞进口中,大力的吸吮着。
路不平道:“不可笑,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了不起的了!”学着月惊颜的样子,咬破吸管,吸取里面那难吃的食物。
月惊颜看了看路不平,虽然蒙着脸,可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却有一丝笑意,问道:“什么最了不起的人?拍我马屁吗?你见过很多人吗?”
见过很多人?路不平摇了摇,道:“人没见过多少,不过,我见过不少神魔仙灵,还见过一些妖精,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人,我看他们和人长得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当然了,和神魔打架,拐了魔王做老婆这些事是不能说的,以防吓到月惊颜。
月惊颜咯咯的笑出声来,道:“见过神仙妖魔灵精,你当你是谁啊?看不出你还挺能吹的,小心点,吹破了牛皮,我可没有针线给你缝。”
路不平见她不相信,可也没在意,这种事在普通人看来本业就是很不可能的,于是也笑了笑,忽的想起一事来,问道:“要维持这么一支救护队也得不少钱吧?”他的兜里还有些魔晶石,还是值些钱的,想送给月惊颜。
月惊颜点了点头道:“是啊,得要不少钱,可是我们有义务支助者。”
路不平倒是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肯舍善财的有钱人,问道:“是什么人肯花这种钱啊?”
月惊颜道:“是东南沿海的商人联会,他们的会长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你不要以为他们会这么好心的凭空想要建这么个医疗队。早些时候老队长在那里行医,帮他们渡过了一声疫灾,他们想感谢老队长,便在老队长的提议下出钱组建了这支救护队。他们可富得流油的,不在乎这么点小钱。”
路不平不由得对月惊颜口中的那位老队长产生了一种敬佩仰慕之情,这种博爱的人当称得起是圣人了吧?不由问道:“那你们老队长呢?”
“死了!”月惊颜语气中有些黯然,“医术再高也无法避免死亡的!”
路不平一时默然,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月惊颜摇头道:“你不用对不起的,谁不会死呢,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吧,至少老队长不用再辛苦的四处奔波了。”
如此谈谈说说,也不觉得那食物有多难下咽,不知不觉间已经吃完了,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宛如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一样。
月惊颜这才道:“我原以为这疫区不过是几天的路程,让你跟着我们走好安全一点,可是没想到会范围这么广,你不要再和我们一起向前走了,太危险了,不如明天你往回走吧,虽然那面正在打仗,可是总比这里要安全些。”
打仗?路不平那心底深深的罪恶感几乎是在同时翻腾了起来,痛苦直如汹涌的努潮要将他淹没,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月惊颜见路不平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由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不是病了吧?”要是在这疫区里病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路不平稳了稳神,摇头道:“我没事!”
月惊颜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就这样吧,明天你就往回走吧!”
往回走?走过的路可以回头,做过的事可以换回吗?路不平的心中忽的涌起一种强烈的赎罪愿望,脱口道:“我也无处可去,你们不是缺人手吗?不如让我加入你们吧!”
月惊颜一愣,道:“加入我们?那可是很危险的!你想好吗?可不要一时心血来潮啊!”
路不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好,既然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不如就尽力来救些人吧,点头坚决的道:“我想好了,请让我加入吧!”
月惊颜低头沉吟,忽的顽皮的眨了眨眼睛,抬头郑重问道:“那好吧,你会些什么?医术?魔法?还需要会用魔法器?还是会理财?”
路不平一呆,泄气的道:“我什么不会!”看来这只是自己的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什么也不会人家要你做什么?
月惊颜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那就……欢迎你的加入吧。走去告诉大家去!”拉起路不平就走。
路不平还没反映过来,愣愣的问道:“欢迎我加入?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
“那又怎么样?”月惊颜笑道:“我原来也什么都不会!傻瓜,人是会学习的,只要用心什么学不会!”
只要用心什么学不会!路不平不由得在心中反覆的念道着这句看似普通的话
第五节醒觉(上)
在休整了半天一夜后,队伍继续上路,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路不平不再是个外人,而成为了队伍中的一员,这使得原本对他感观不错的救护队成员们对他更加亲近,而路不平本就为人随和,很快也就同其他人打成了一片。
如此又在遍地的尸体中前进了两天,此时烧去的尸体已达百万之众。这一日路不平如同加入后的几天一样同跟着月惊颜走在最前面,和其他同伴在尸体堆中翻找可能的未死者,但是大家都不怎么报希望,毕竟走了数百里,也没见到一个活人了。
正翻找着,忽听左后侧的队友莫马达惊叫道:“有了!这里有一个活人!”所有人几乎是立刻蜂涌而去挤到莫马达跟前,便见一个身上大片大片腐烂的小女孩儿正咽咽一息的躺在一堆已经烂得露出了内脏白骨的腐尸中,大大的眼睛无神望着阴暗的天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一大群不速之客。
众人一时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而不知所措。
月惊颜最先回过神来,叫道:“发什么呆!法零,快去通知后面的木章他们先不要烧了!依其得,马上带几个人去搭帐篷!明媚儿,快点准备急救设备!路不平,打开担架!西山,拿急救液来!快快,不要呆着!”众人一轰而散,去准备了。高高大大的西山自身边的药袋中取出一小瓶药液递给月惊颜。月惊颜打开盖子,走过去,一点也不避忌女孩身的上烂肉浓水,将女孩儿半抱起来,把药瓶凑到她干裂得满是血口的唇边,低声道:“把它喝下去,你会没事的!”女孩儿呆滞的看了一眼月惊颜,艰难的张开了嘴。月惊颜乘机将药水倾倒了进去。
路不平和莫马达已经打开了折叠的担架,抬过来放在女孩儿的身边。
月惊颜小心翼翼的将女孩儿抱起,轻轻的放在担架上。女孩儿似乎对环境的改变有了一丝的反映,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路不平和莫马达抬起担架,急急的向后跑去,月惊颜和西达紧紧跟在后面。
在他们到达后面时,依其得等人已经清理出一块地方,搭起了数顶帐篷,而队里的器材师明媚儿也率人将各项设备。这一切都显示出了队伍中的所有成员对这些工作的丰富经验。
路不平和莫马达将担架抬到了明媚儿指定的帐篷中放下,便有队里的医生一拥而上为女孩儿作各种检察。路不平两人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月惊颜忽的抬起头来,怒道:“你们在那发什么呆,在这儿帮不上忙,还不快去和其它人继续去找还有没有其它的幸存者了!”
莫马达知趣的拉了一把路不平退出了帐篷。
路不平对月惊颜变得这么暴燥感到有些不解,问道:“她怎么变得这样啊?”
莫马达道:“你刚来,不知道,咱们队长一有情况就对所有人的工作状况不满,大家都被她训惯了。以后你就知道了,她就这急脾气,也不是对咱们急,她那是为那些病人着急,走吧!再去找找吧!”
路不平这才对月惊颜有了一丝深入的了解,摇了摇头跟着莫马达向着前方的尸体堆走去。
但是这一天直到傍晚他们也没有再发现第二个幸存者。既便如此,这也是几天来最大的进展了。
当路不平等人回到帐篷边时,却见到几乎所有的医生都绝望的站在帐篷外,大家不由得都是心里一沉,望向队长月惊颜。
月惊颜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们试过了所有可能的方法,都没有办法抑制她身体的腐烂,她挺不过今天晚上了!”
同样的无力绝望感涌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幸存者,他们却是依然的无能为力,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要在将来眼睁睁的看着更多的人痛苦的死呢!
默然了好一会儿,月惊颜才道:“大家都累了,吃点东西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继续前进呢!今晚我看着她!”众人默默的散了开去。
但几乎每个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各回帐篷休息了。
路不平躺在简易床上,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满是那个小女孩儿痛苦无神的眼睛,便怎么也睡不着,来回的不停的翻身,同帐篷里的莫马达几个人也都同样的不停的翻来覆去,帐篷里充满了简易床痛苦的吱吱声,让路不平不由得联想起了小女孩儿那几声无力的呻吟。他再也躺不下去,翻身下床,走了出去,一眼看到那个医疗帐篷内仍亮着光,知道那个小女孩儿还在苦苦的挣扎着,便走了过去。
掀开门帘,走进了帐篷,病床边的月惊颜却没动静,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动也不动依旧用无神的眼睛望着帐篷顶的小女孩。路不平走了过去,拍了拍月惊颜,道:“队长,你也去睡一会儿吧,我替你看一会儿。”
月惊颜呆呆的转过头来,摇了摇头,痛苦的喃喃道:“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
路不平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干巴巴的劝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月惊颜忽的激动起来,叫道:“尽力了有什么用,我救不了她,我学医还有什么用!我真好没用啊!”
路不平没想到她的反映会这么激烈,一时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反倒是月惊颜发泄了一通,平静了下来,道:“你不明白的,我的老师,老队长曾说过,魔法治疗由于使用者的局限,根本没办法普及,只有医术才能解救所有人的病痛,只医术的普及可能性要远大于魔法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