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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瑶喝了一口小酒暖身体,她脸上泛着红,站起来大大的张开手,好像就这样可以拥抱住那绚烂的光点,她回头,醉意微醺的问:“好不好看?”

    蚩虫点头,“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烟花,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小小的光点凑在一起,可以把夜里的冷意驱散。

    白瑶站在风里,眼角弯弯,明艳的笑意漾在唇边,缤纷的光在她身后弥漫,把她舞动的裙摆衬得模糊了与光彩的界限,她夸张的说:“这可是我攒了好久好久好久的钱呢!是我的嫁妆,你懂吗!”

    蚩虫没听过嫁妆,所以他摇头,“不懂。”

    白瑶笑着笑着就苦巴巴的放下了手,她欲哭无泪,好似是自暴自弃,郁闷的说:“每一次亮起来的烟花都是被我的银子点亮的,我没钱了,我没钱了,你懂吗!”

    这个还是懂的。

    蚩虫点头,“懂。”

    白瑶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最后挫败的回到了蚩虫身边坐下,她又喝了口小酒,一只手往身上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了一包东西,送到了他的面前,“祝你生辰快乐。”

    蚩虫面露迷茫,他接过那包东西打开,是两块桂花糕。

    这还是今天白珏送给白瑶的桂花糕,她没吃完,要出门和白璃璃扯头花的时候才想起来打个包防饿,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今天是蚩虫的生辰。

    其实她也可以说这漫天的烟火就是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但她没有,而是拿出了一份不怎么拿得出手的糕点。

    蚩虫拿起一块糕点,先是用鼻尖嗅了嗅,再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眼前一亮,又咬了一大口。

    坐不住的孩子们拉着父母出来看热闹,大晚上的,本该冷清的河岸边,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白瑶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眼晕晕乎乎的盯着前面,绚烂的光点在她的眼里时不时的闪烁。

    他莫名想起了小时候躺在虫窟里时,他最爱的事情就是趴在石壁上,盯着那唯一的一道裂缝,偶尔的时候还能看到屁股上亮着光点的小虫子飞过。

    蚩虫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她没动静。

    他又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她的头晃了晃,他立马停住不动。

    下一刻,他的肩头多了一抹重量。

    白瑶闭着眼,两颊发烫而微红,呼吸里都散发着桂花酒的味,甜甜的,真是腻得慌。

    蚩虫瞥了眼靠在身上的女孩,他又咬了口糕点,当做没看到她不守规矩的动作。

    中原人常说母凭子贵,这句话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要不是看在她揣了他小娃娃的份上,他才不会这么纵容她。

    是的,她可真讨厌,靠在他的肩头,是不清楚自己多重吗?

    白瑶被风一吹,她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蚩虫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看着她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她一双眼又慢慢闭上,这次身影朝着另一边倒下。

    一只手接住她歪错了边的脑袋,微冷的手掌几乎能包裹住她的半张脸,然后轻轻用力。

    她倒在了少年的肩头,微微皱眉,那银色羽毛状的耳坠擦过她的侧脸时,有些被硌得慌。

    城里热闹了一晚上。

    日上中天之时,茶馆里已经坐满了人。

    说书先生放下茶杯,一拍桌,抑扬顿挫的说道:“今天我们就来说说,那白府大小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在夜里点亮了一座城的故事!”

    第207章 第一百次初恋(10)

    白羽:“瑶瑶,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婉:“你这孩子是不是中邪还没好?”

    白珏:“姐姐为什么不带我出去看烟花!”

    白瑶抱着昏昏沉沉的头,听着围绕在身边的各种声音,她又犯起了头疼,夜里一时上头做过的事情也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怎么回来的都忘了。

    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就从白珏这里听来了自己已经成了传说的事情,现在外面都传她是个恋爱脑,被那苗疆美人迷的丢了三魂六魄,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蛊。

    用白珏的话来说,那就是是个人都知道白瑶爱惨了那个妖里妖气的苗疆人,定是非君不嫁呢!

    白羽与温婉严重怀疑白瑶是当初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脑子,否则她是眼瞎了才会看上那种不正经的人!

    另一边,蚩虫同样承受着很多人探究的目光。

    他在白府里走到哪儿,路过的下人都会忍不住盯着他多看几眼,从头到脚的把人打量一遍,他们也想不通眼高于顶的大小姐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轻佻的少年人。

    话本里的美人爱的是英雄,是那温润如玉的君子,与他的形象属实是大相径庭。

    蚩虫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慢悠悠的跟在一只小飞虫后面。

    跟了一路的白璃璃有些不耐烦了,她问:“你真的能找到我哥哥踪迹吗?”

    而在白璃璃身边的,则是那个冷冰冰的黑衣男子。

    上官意说,只是因为白璃璃给他过了个生日而已,所以他才跟在她身边帮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至于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上官意一直以来都看不惯蚩虫,进了一片树林之后,他说:“这里向来没有人来。”

    蚩虫也不搭理上官意,飞虫进了枯井里,他便说道:“你哥哥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