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太多,气味混杂,他在靠近人群的同时就特地用本体悄悄裹住了阮阳。
这人竟能凭肉眼凡胎看出他的真身?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夺舍。
这两天他在床上对阮阳“加以酷刑”,逼得人双腿乱蹬的同时把什么都交代了。
大概是封印还没完全解开的缘故,阮阳的记忆只恢复了一半,法力也是。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够承受全部的法力。
他目前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一身的幽冥之气收都收不回去,在肖司明眼里,阮阳就像是一块行走的桂花糕。
这个时期也是阮阳最需要被保护的时候,谁也说不准他这一身的法力和幽冥之气会不会被不怀好意的东西盯上。
肖司明面上没什么变化,却分出一缕黑雾,那缕黑雾几乎凝成了实体,悄无声息地悬在黑袍男人头顶上方。
黑袍男人对头顶的危险浑然未觉,他重重点头:“这黑气就代表霉运哇,看你霉运缠身,最近是不是不大顺心?”
阮阳:“……”
肖司明:“……”
黑袍男人见阮阳突然陷入沉默,差点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身份,正打算来个先发制人,便听阮阳开口说道:“还行,我觉得还挺顺心的。”
毕竟最近他每天都过着和肖先生床头黏糊到床尾的日子,一身骨头都快在家里泡懒了。
黑袍男人:“……”
这话让他咋接?
阮阳的不配合让他一时语塞,不过他好歹是修炼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再加上他在这里对别的算命先生观察了一下午,那些忽悠人的话张嘴就来:“这些只是表象而已,其实危险就埋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如到我这里算一卦,有助于你趋利避害。事业、学业,我都能看,相逢即是缘,如果不准我是不会收你钱的。”
这骗子骗起人来说得头头是道的,如果放在几个月前,阮阳没准真能被他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他转头看向肖司明,满脸写着对这种江湖骗术的好奇。
肖司明自然看得出来他的意图,于是点了点头,手掌罩在阮阳后脑上揉了揉,语气宠溺:“你想算就算一卦吧。”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黑袍男人刚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阮阳身上,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人。
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递过来的眼神凌厉,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冷漠,和刚才那副语气宠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而且不知为何,黑袍男人觉得此人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等他仔细回想,阮阳已经拉着肖司明到他的摊子前面坐下。
黑袍男人无端打了个颤,之前那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他在心里嘀咕,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又难用。
身为妖族,他对弱小的人类很是看不起,从捡到现在这具躯壳起便时常觉得不适应,只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形势所迫,等妖王大人解开封印,再找回当初流落在外的那部分力量,恢复巅峰期的实力,就一定能带着他们妖族东山再起。
而当务之急,是先替妖王大人扫除面前这两个打乱他们计划的障碍。
如此这般地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安慰后,黑袍男人定了定心神,忍辱负重地拿出自己最小心谨慎的态度对付面前的二人。
他状似随意地低下头,从地上捡起一张黄纸,状似随意地问阮阳:“你想算什么?先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施展五鬼搬运诀的前提便是对方亲手交出自己的八字。
冥王哪里有什么生辰八字,过去在冥界,哪天生辰都是他自己瞎几把定的,就为了看众鬼聚在一起,凑个热闹。
因此阮阳想了想,说:“你给我看看手相吧,用不着生辰八字。”
黑袍男人:“……”这一上来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一时语塞,然后才干巴巴地表示:“我不会看手相。”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路人群众,一来是因为阮阳和肖司明长相出众,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人群中的焦点;二来就是因为这黑袍男人端了一下午的架子,神秘得要命,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他有多少本事,是真高人还是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结果听到他说自己不会算手相,大家的眼神顿时不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