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周下午,夏棠终于答应和林业说话,同意周六下午在宿舍楼下见面。
这是和好的信号。
傍晚时分,林业等在楼下,穿着棒球外套和联名款篮球鞋,朝她招手。
“哦哦。”宿舍里其他女孩趴在窗边起哄,“吵架结束,男朋友来了。”
夏棠坐在床边穿好鞋子,眯她们一眼,带上书包出门。
“你不换身衣服?”林业问。
夏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卫衣和帆布鞋,又抬头看他,反问:“穿成这样不行?”
“没有,没有,都可以。”林业立即否认,轻咳一声,不以为意的样子,指背抵了抵鼻尖,“晚上要去的地方是我哥哥开的,随意穿什么都行。”
这个晚上林业踌躇满志,要再展现一番自己的魅力。
他们坐车在市中心,地方都是酒吧和俱乐部,路灯亮起来的时候整条街的灯光也亮起,周末的夜生活比工作日来得稍早,一整排五光十色的店面迎街敞开门。
林业表哥的店就在其中,后现代的装潢风格,很是气派。门口白衬衫黑西装背心的酒保认识他,笑嘻嘻放他进去。
夏棠背着书包跟进去,里面有整条T型的舞台,舞池外的环形沙发和卡座里还没有坐多少人,都在懒懒喝着啤酒闲聊。
包厢都在二楼。
林业边走边为她介绍:“这间是会员制酒店,一般人没有熟客带,是进不来的。”
“哦。”夏棠说。
她一直以为林业说“表哥开的店”,是指烧烤店甜品店咖啡店。
这种塞满嘈杂音乐,大家痛饮喝酒的地方,因为见得够多,很难喜欢得起来。
“待会儿还有几个朋友要来,都是我哥的熟人。”
林业说,带她到吧台边,点了两杯低度鸡尾酒。调酒师手法花哨,调出两杯彩虹色鸡尾酒,插上伞状装饰,推到客人面前。
与此同时,玻璃门外又走进来一群年轻人。
酒吧经理亲自出来迎接,笑容满面,介绍今晚的主题表演和位置最好的包间。
卫川生走在当中,两手揣在外套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有些困,张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眯起眼。
他今天是给面子,才来这个熟人介绍的场子光顾一圈,身边围着一群半生不熟的朋友。林清让远在澳洲,陆霄宁愿一个人待着。
卫川生兴致缺缺,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里厅,驻唱歌手正在舞台一角抱着吉他,先唱几首脍炙人口的情歌热场。
林业看见认识的人,站起来说道:“叶哥。”
声音有几分耳熟。
卫川生转头看过去,正见到酒店经理拍拍男生的肩,示意之后再来跟他打招呼。视线往边上侧去。
果然看见坐在高脚凳上的夏棠,在这样的地方土得显眼,用搅拌棒搅着杯里的鸡尾酒,百无聊赖的样子。
卫川生张口就要打招呼,出声前又费劲憋回去,脸色深沉站在原地。
只心想,幸好陆霄今天没来。
经理又堆满笑地折回来,领着他们上楼,卫川生出声问道:“刚才那男生是你什么人?”
“是我表弟。”酒店经理说,试探询问,“卫少认识他?”
“他啊。”卫川生脸色更深沉了,两手插在衣兜里,答得模棱两可,“算是认识。”
算是害他被骂了一顿的间接元凶。
经理心里微凉。
酒吧里的音乐声渐渐大起来,灯光在头顶闪耀,红色和金色交织。
林业频频抬头,却一直没看见表哥的人影,朋友倒是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大家围坐在圆桌边,他靠过去,给夏棠介绍酒品的种类和骰子游戏的玩法。
卫川生倚在栏杆边,看着楼下交头接耳的两个人影,还是给某个大少爷拨了电话。音乐声嘈杂,隔着听筒也一样震耳欲聋。
他说:“虽然是人家的女朋友,但你就不怕夏棠在这儿出点什么事?”
事实证明,他的确有点乌鸦嘴在身上。
林业等人游戏玩到一半,忽然有一脸嚣张的公子哥前来找茬。为首的手上戴着明晃晃的奢侈品腕表,毫无道理地让他们让开座位。
事情全责在卫川生,他刚才幽幽的语气只是随口一说,但有人真记挂在心上,还想借此在卫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林业当然不愿意让步,皱着眉站起来理论:“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座位,你凭什么叫我们让开?”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对面根本不和他讲道理,变幻的红色灯光在他背后闪烁,“我还说是我的呢。这地方的经理都要对我点头哈腰,你算什么东西?”
场面骤然剑拔弩张。
人群里有个暴脾气,抄起啤酒瓶就砸过去。酒瓶在大理石台上碎片四溅,夏棠抓紧书包带,缩了下头。
音乐声大得根本听不见人说话,酒保加入进来劝架,把人群给冲散。
大家的脸被闪烁的灯光照得乱七八糟,场面也混乱得像伊拉克战场。
夏棠提着书包费力地在人群里寻找林业,仿佛顶着流弹匍匐前进,终于找到人,用力拽着他先去安全的地方。
对面的公子哥正好瞥见他们的人影,不客气地抬步过来就要拽住她卫衣的帽子。
夏棠缩了下头,没被他抓到。
不是因为闪避及时,而是有一只手更先一步,钳住伸来的手腕。
用力得对方扭曲了表情。
对面回头,一看自己大哥被人抓住,想也不想就抄起酒瓶砸过来。男生没有躲,咔嚓一声酒瓶碎裂,砸在有人手臂上,鲜血淋漓。
夏棠抬头,在变化的射光灯下,看见陆霄的侧脸。
【抱歉,忙得忘了更新(断气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