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都听你的。”陈圆圆生性温顺,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语。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跟在慕容复身边只会成为累赘,甚至给他带来麻烦,因为一旦吴三桂知道自己还没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复见佳人虽然嘴上答应,脸上却有股子幽怨委屈,欲言又止,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要不干脆就带着她算了?
不料这时,陈圆圆突然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容复愣了愣,脱口问道。
陈圆圆俏脸一红,将头埋进他怀里,细弱蚊声的说道,“今晚……今晚我要你陪我……”
“原来是这个条件!”慕容复登时恍然明白过来,随即哈哈笑着,满口答应道,“简单,包你满意!”
其实他原本打算今晚去温青青那里探探底的,但佳人软语相求,他又怎忍心说出一个“不”字,而且自从那天地底之下草草来了一次后,由于陈圆圆身子不便,他一直没能再亲芳泽,心里也是蛮期待的。
嗯,锅里的先放放,把碗里的吃干净了再说。
随后慕容复找来双儿,将诸般安排一一对她言讲,并取出乾坤令交给她,让她连夜赶往最近的水晶宫据点,将命令传回燕子坞以及正在路上赶来的风波恶。
双儿走后,慕容复细思一阵,觉得再无遗漏,便带着娇羞无限的陈圆圆进了房间,开始没羞没臊、昏天暗地、荒什么至极的……玩耍!
“别……现在还是白天,不……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把你眼睛蒙住不就是晚上了?”
……
次日,已是日上三竿,李庄门口聚集了数十人,有庄氏遗孀,有昨日刚到的金蛇营、天地会人马,还有以陆菲青为首的反吴义士,除此之外,红花会的几个漏网之鱼也在此地,看他们的样子,隐隐以文泰来、骆冰马首是瞻。
此时众人翘首以待的望着门口,脸上或不耐、或愤怒、或怨恨,神色不一。
“三少奶奶,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叫那混蛋?大伙儿都站一个时辰了,他怎的还不出来?”温青青突然火冒三丈的问道。
看她的样子,眼睛里布着血丝,娇容略带憔悴,似是睡眠不足。
三少奶奶诧异的瞧了这位金蛇营举重若轻的“袁夫人”一眼,含笑答道,“袁夫人,方才妾身三次遣人去请慕容公子,在场的诸位都是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温青青登时语塞,随即脑子一热,脱口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面上派人去请了,实际上却是故意耍弄我等。”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一转,齐齐看向三少奶奶,脸上或多或少有了些许怀疑之色。
三少奶奶环顾一圈,脸色微沉,淡淡道,“还请袁夫人慎言,常言过门是客,慕容公子在庄家作客,庄家理应以礼相待,他想睡多久全凭他的意愿,妾身为了不让诸位久等,几番派人前去催促已是失礼之极,难道还要妾身将他捆来交给诸位吗?别说妾身办不到,就算办得到也不会如此对待庄家的客人!”
几句话一说,众人不由面露悻色。
温青青冷静下来也有些脸红,这火发的确实莫名其妙,当即朝三少奶奶弯腰行了一礼,“抱歉,是妾身莽撞,言语欠妥,万望夫人恕罪。”
心里却想,千错万错都是那慕容混蛋的错,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迁怒别人。
三少奶奶见她道歉态度还算诚恳,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不过还是冷着脸说道,“诸位,妾身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作陪了,诸位请自便。”
说完一招手,带着庄家的人进了院子,并反手将院门关上,留下众人原地面面相觑。
她心里也正憋着火呢,前天晚上一时脑热将身子许了慕容复,所谓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但这还没来第二发呢,他就要走了,这让她积蓄了十几年的火气上哪倾泄去?
本来嘛,她并非那种不懂事的小女孩,慕容复有正事要办,走也就走了,可原以为分别在即,慕容复昨天晚上应该会去找她的,没想到洗的干干净净等了一晚上,居然不见人影,后来去双儿那里一打探才知道,这厮早就溜进了别的女人的房间,一直没出来过!
这叫她如何不幽怨,如何不生气?
与此同时,陈圆圆房中,陈圆圆仍旧躺在床上酣睡,慕容复已在双儿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不过小丫头似有些心不在焉,脸上不时闪过几许悲怆之色,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很快就要离开庄家了,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本就极重情义的小丫头当然难割难舍。
慕容复自不难看出她的心思,但除了好言安慰之外,也没什么办法,他不可能将双儿留下,也不可能将庄家带走,割舍是必然的,或许将来时间长了,她就会慢慢淡忘。
“相公,双儿求你件事。”双儿犹豫良久,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慕容复一愣,连忙把她扶起来,又爱怜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傻丫头,相公从未将你当下人奴婢看待,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不必如此生分见外的。”
双儿脸上感动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吞吞吐吐道,“相公,双儿能不能……能不能……”
慕容复自然知道小丫头要问什么,见她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一下就软了,暗暗叹了口气,“也罢,你想留就多留几天吧。”
双儿听了既是意外又是惊喜,最后激动的跳起来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谢谢相公,相公最好了!”
慕容复从来不是个会吃亏的人,抱着小丫头回了一口,随即正色道,“行了,你也不是白留的,现在庄家投入慕容家麾下,又担负起护襄军后勤补给的重任,个中事宜交接若没个熟人坐镇难免生出波澜,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双儿自无不允,马上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相公放心,双儿一定办好。”
“嗯,护送她去阿珂那里的事也交给你,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万不能出半点意外。”慕容复指了指陈圆圆,继续说道,“还有,我身边不能没人,你马上去信燕子坞,另派一个人过来替你。”
他这么说倒不是离了双儿就生活不能自理,而是因为时至今日,局势瞬息万变,他身边必须有个信赖的人跑腿使唤,时刻与燕子坞保持联系,当然,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包括满足他某方面需求也是原因之一,只不过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双儿马上去办,相公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去吧。”
望着小丫头蹦蹦跳跳高兴离去的背影,慕容复心里还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扬声说道,“三少奶奶,你找我就非得偷偷摸摸,不能大大方方的来么?”
屋外沉默了一阵,响起三少奶奶的声音,“奴婢身份低微,本就不招人稀罕,倘若光明正大的来,搅了公子的好事,岂不更遭人唾弃?”
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幽怨和醋意。
慕容复好笑的摇摇头,身形一晃,出得房间,只见三少奶奶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根柱子后,三分薄怒,七分幽怨,惹人生怜。
“谁说你不招人稀罕了,本公子就稀罕得紧。”慕容复哈哈笑着说了一句,驾轻就熟的伸手过去,将她揽进了怀里。
大白天的,又没遮没当,这怎么得了?
三少奶奶一惊,正待挣扎,耳边响起慕容复认真且温和的话声,“不必妄自菲薄,我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人,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其他女人有的,你也会有,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而且还十分无耻,可对于一个身世坎坷、久旱逢甘霖的深闺少妇来说,世上已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
一时间她身子变得软绵绵的,却是踮起脚尖,凑过嘴去在他脸上胡乱亲吻着,一边情动的说道,“我的身子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人,你的奴婢,你的贱妇,无论将来你如何待我,我也绝不背离,否则便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慕容复听到这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惭愧的神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
时过午时,李庄外的众人已等得有些发狂了,正商量着要不要冲进去把慕容复揪出来,终于咯吱一声,紧闭的院门再次打开,慕容复施施然走了出来。
望着那张让人等了这么久,却一点歉意也欠奉的脸,温青青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纵身跃起,一掌朝他面门劈了过去。
众人谁都没想到她会暴起出手,而且偷袭的对象还是一向蛮横不讲理的慕容复,一时间全都愣在了原地。
而慕容复似也是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眼看掌力将至,突然间奇异的滞住,紧接着空中的温青青急剧下坠。
慕容复身形一转,两手摊开,直接来了个公主抱,并故作吃惊的问道,“哎呀,袁夫人这是何意?”